臭虫(偶哥哥的作品)
#3
3.
雨怎么还是在下?
这样一个星期天,因为雨,没人出去。宿舍里一群人在无聊地舞动着嘴皮子,激动时还要挥动双臂。
他们说,大学里有很多等级,上层等级的人是——认真学习,不是傲,就是狂,然后是痴,总要站某处的最前头,一心想要带着世界走;中层等级——天天想泡妞,有空就运动,偶尔参加一下联谊会,没事就去找兼职;下层阶级——就是不把生活当回事,不把大学当回事,不把未来当回事,连自己也不是一回事;下下层的人是——要求有个性,样子要深沉,日常生活除了发泄,就是抱怨。
我又属于哪一个?或许什么都不是吧!
看窗户外面,灰蒙蒙的天,一片孤寂,只有雨一头往下载,在失重状态下享受自由落体的瞬间快感!在北面的天空,居然会出现了一只不知名的小鸟。这般的雨,它居然还在飞,还能飞。这只鸟,也许是无家可归,也许想自寻短见——羽毛湿了,飞不起来,就会与雨一同落在水泥路上,粉身碎骨。小鸟该有自己的伤心事吧?可惜鸟不是人,不会思考,不明白感觉的残酷;想想,或者该说“还好鸟不是人,不会思考”,不用明白感觉的残酷。那么,如果人是鸟的话,孤飞在高空中,周围都是雨,头上是灰色的天,脚下是钢筋混凝土的世界,又会怎样做呢?会否选择随雨一样一头载下来……
我不是森林里的狼,就算是,也是只没用的狼。
很多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很极端。在这样的空间里,我随处可以听到各种人类的叹气声,也可以看到不同的人用自己的生活方式表达自己。而我,仿佛是感觉和情绪构成的一个生物,个性的伸张,言语的空白,好像都是多余的。在我感觉迷茫时,连微笑也只剩下动作了。
看镜子中的自己那张瘦弱的脸,低垂的头发、失望的眼神、疲惫的鼻子、还有沉默的嘴唇,所有的东西随便地拼在一起,就是一个被遗忘了的面孔,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一群细胞,一群没有生机的小东西。我也觉得我快成为单细胞动物了,就如一只草履虫。
有时,我会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好多遍,然后一个人到处游荡,在某条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脚向前移动也只是为了一种惯性。想想,人的生活本来就是一种惯性,没有日子的变化,没有空间的轮回,只是在按照自己的习惯过着。
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两年,已经习惯了某种自己不想接触的东西,对大学的美好幻想也早荡然无存。正因为这样,我也好像忘了很多事,不用去努力地淡忘,只是在弹指之间就忘却了。
时间在过着,又有几个木棉花掉在地上了,而失去朋友的小男孩经常出现在操场上,一个人在向前不断地奔跑,他或许没有注意到,跑道是个椭圆,跑多久都只是在转圈圈。
时间过得仿佛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我坐在这里,看过眼云烟,笑寂寞人留连。我写了几句诗:“我要这天
把我笼罩,
要这地
把我吞没,
要这空气,
把我尘封……”
写完诗,除了发呆,我能做的还是发呆。发呆时,任头脑空白,让心情停顿,随呼吸而存在。如果说发呆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使我看起来像一个“白痴”,有部电影说:“身为白痴是一种奢华”。我不明白。
无论身处哪个室内,我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看外面的繁忙与平静。来往的喧哗让我清醒,安静的空气让我感动。其实,在我的脑海中总有一幅盼望的影象:“木制的窗子前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中间随意地放着几支笔,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右边是一张某人的相片,右上角的透明玻璃杯中插着一支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左上角零乱摆着一排书。往窗子外面望去,是蓝天,白云,蓝色的海,美丽的沙滩构成的色彩,在阳光下,一个只看到背影的少年坐在沙滩上任海浪涌上来冲洗双脚,望着海的方向发呆……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窗子蓝色的窗帘在轻轻地飘动,书也跟着轻轻翻动,空气中充满了海的味道……”
我除了发呆,没事做。有时,会突然有点孤独,孤独得想哭,可身体内没有液体给我转化成眼泪流出来。我只是一尾鱼,永远找不到眼泪的鱼。“鱼”?我喜欢这样称呼自己。
海明威说过:“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值得我们为它而奋斗。”这样告诉自己,总算好过了一点。
有个舍友,也就是郑浩,看我望着外面,走过来就对我说:“我敢打赌,明天会出太阳的!”
“是吗?”我轻声道。
“其实下雨也挺好的,一定有人这样想,下雨可是浪漫的。”他说,“看到草场那边吗?疯狂的人!”
有人撑着伞在雨中玩耍,用朋友的话:“年轻总会有点浪漫情怀,犯犯傻,才是真实的”。是两个女孩吧?嬉戏着,如溶身于大自然,像天真的孩子!
雨中的美好?感觉不到,然而我希望自己能感到别人感到的浪漫,只是看着雨,我能想到的只有那只雨中的小鸟,再次寻找它的踪迹时,却什么也没发现,背景是灰色的天,没其他的了。

第二天,雨,依然无边界地下……
说真的,这样潮湿的天气实在令人不舒服。不过,我倒舒畅了一点。
没出太阳,到处都挂着未干且散发异味的三角裤,一部电影中有这样一句对白:“三角裤,三角裤,省钱又省布,破了还可以当抹布。”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拿了一本叫《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小说在话剧团的舞台上无聊般地发呆。
远远地看见大羽走进来,并向我这边走来,我轻轻地把没看的书合起来。
他一过来就说:“我好烦啊!”把雨伞扔一边。
“为剧本?”我说。
他就站着,对着眼前的一切大叫:“当然,王子那家伙老是要针对我,他总以为我的想法不够创意,总认为我不能取悦观众,总认为我写不出好东西来。”说到这里,他放低声音,“是啊,到现在我还没写出一个真正象样的剧本。”
“上次那个‘警察与小偷’不错。”
“是吗?”他突然很感兴趣,并且平静下来,抖掉身上的雨水,坐下说话。
“是的。”我说。
“那个故事叫《为了明天》,是的,每个人都是为了明天而生活,小偷为了明天不停地偷东西,并打算干一笔大的,以保下半生温饱;警察为了明天努力地捉贼,破案……我也认为它很不错,只是上次的观众并不多。”
“观众的多少并不影响话剧本身的意义。”我说。
“说得对。”他说,“其实,你觉得观众喜欢什么样的作品?”
“包含真实,又反映一种延伸的东西……”
“你说得太好了,我要寻找的就是那某种延伸的东西,你知道的,没有升华的文字只能是空壳,”他激动地说,“但是,这是最难捉摸的,有时它就像一点感觉,一滴灵感,很快就消逝了。”
“你可以做到的。”
“我也认为可以,但需要时间。”
后来,他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快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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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虫(偶哥哥的作品) - 由 陶冶 - 2004-5-23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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