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虫(偶哥哥的作品)
#1
奇怪的一个日子,天气忽阴忽晴,有点玩忽职守的意思,叫人恨不得给它一拳。
在这种天气坏如老爷车的日子里,好像谁都活得有点异样。本来,下雨之前可以看见燕子的低飞,可以看见鱼儿上游吐泡,可以看见蚂蚁搬家,可算了吧,大都市的天空里,除了爱与恨的交织,还有什么?臭水沟连鱼儿都没有;至于蚂蚁,在川流不息的车轮滚动下和人们匆匆脚步的践踏下,早就归西了;燕子呢?高楼林立,哪有鸟儿的家?
学校垃圾坑臭味飞扬,墙角处苔藓丛生,霉菌在肆虐。坑内遗弃一块断裂的床板,上面有几只臭虫在欢歌跳跃,仿佛在庆祝这对它们来说,再美好不过的天气……

看窗外几棵孤单的木棉树,挺着树干,枝条漫无目的地向四周延伸。这三月的木棉,唯有凋零的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曳。细看枝头,还好有无数的小花蕾,它们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害怕受这潮湿空气的侵蚀,也仿佛在等待阳光灿烂时艳献枝头!
感受这生活吧,潮湿的空气夹杂人性的自私,形成一股难以入肺的气体,你不想呼吸,但你不得不呼吸。自私就如细菌在潮湿中无限地分裂、生长、蔓延,直至布满整个空间。
教学楼的走廓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容不得你仔细认清楚每个人的脸是否带着笑容。
即使是谈笑之间,你也会感觉到压力,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无形隔膜支配着一切说话的神经。
或许,做好自己,静寂地活便是最好的生存方式;或许,不去竞争才能换来自由;或许,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才能平步青云;或许,追求并不重要,拥有了就该满足;或许,只有或许了,又或许,连或许都没有,那现在有的又是什么呢?

现在有的是大学里面山盟海誓的负担,花拳绣腿的表白,如麻如网的关系和痴男傻女的变迁……
有些人,就是成天喊着:“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就是大学里有的。
大学就像白描,无聊单调,所以需要矫揉造作的浪漫与变相曲折的个性来填充。可惜,这空洞太深太大,叫谁都填得如此之累,如此之无奈,这就是大学。
在潮湿的空气中,存在着一所“中等”大学,雅名:半红不黑大学!

夜幕降临,校园里随处可见表面的梦幻般的浪漫与青春的朝气。
操场的石椅上成双成对,或甜言蜜语,或谈笑风生,或拥抱kiss;草地上三五成群,谈论不休,大概的问题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什么时候爆发,相当乏味;写生园里的小径则充满了情人的脚印,近似诗情画意……


室内方面,饭堂晚饭已过,夜宵未至,如今是冷冷清清;教室里虽灯光辉煌,却也只是星星点点;难得一见的——在走廊的末端,一男一女在大吵大闹,内容是:分手——分手协议书——分手费;图书馆人相对多一点,里面的人多半是书呆子,不然就是伪君子,剩下不多的全是不伦不类;礼堂现在则是掌声如雷,今晚又有个什么著名的教授来开展讲座,听说主题是“强权主义与恐怖主义,还有中国发展”,可惜讲座进行不到一半,剩下的人已不多,如果今晚的话题是“美国为什么可以成为霸主”,或者“华尔街是怎样赚钱的”,再不然就是“大学生恋爱面面观”,可能这次演讲的晚景会乐观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十层高的教学楼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有人从楼顶跳了下来……轰的一声,一个年轻的生命粉碎了,空中的灰尘慌张地乱窜,血腥味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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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死了,就是听不到,也看不到,只能想到……”

操场上边的木棉花有一些还没有开就掉了下来,没有人理,也没有人看。
我依然过我的生活,谁死了也不关我的事。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游戏,总有人会因为不适合游戏而被踢出局,剩下的人唯一要做的就是继续玩下去。
我们只是生活在森林里的一群小矮人,唯一的任务就是在迷宫中来回地穿,寻找自认为的快乐。因为看不到,也不清楚游戏的目的,所以我们就真的很快乐一般。
“平静的海面需要激荡的浪花才能壮观,这将又是一个美丽而凄悲的故事。”一个叫大羽的家伙在无端地满足自己的创作欲,“女孩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人世,遗书上留下这样一句话:‘我看不见希望,看不到未来,我很想有勇气去面对,可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爱她的男孩伤心欲绝,用了一年的时间来治愈心灵的伤痛,并为自己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试着去忘记,试着去面对生活,但,毕竟,这需要时间……”他滔滔不绝,陷入了故事之中。
“Stop!”另一位叫道:“你能不能不幻想?”
“我承认我是在幻想,但没有幻想,就没有生活!”
“够了,”他狂叫起来,“这无疑又将是一出没有创意没有激情的下三流的演出!”
“其中有一种感动!”大羽继续说道。
“感动不能代表一切,知道吗?”
“没有感动的话剧无非就是一群木偶在机械运动。”
“这些滥情的情节无甚作用。”
大羽道:“但观众会喜欢。”
“我更了解观众需要什么!”
“你不了解。”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争论,我也是——好像就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一样,谁都没有上去劝一劝。有句好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个叫郑浩的人靠近我耳边说:“你说,他们俩打起来的话,谁会赢?”
“我不知道。”我说。
坐在我另一边的是林笑,他笑笑:“如果真能打起来就好了,可惜还没有到动用武力的时候,而且很快就会结束的。”
郑浩又说:“我赌王子赢!”
我想起一句话:“地球:太阳系里的疯人院”(*几米作品《开心辞典》*)
这时,有个老人不动声色地出现了,站在一旁说:“同学们,请静一下,”他停顿一下,看大家的反应,又说,“不管问题何在,请相信,争论并无用处,讨论才有。”
这个头发几乎全白的老头是这里唯一的指导老师,他自由,放任,对一切充满信心。
我所在的这个社团是一个话剧团,这里同样是一个森林,飞鸟成群,很多人都把自己当森林之王,我除外,我想充当的角色是——猎人,可惜他们的规则是:没有猎人!
因为这样,所以多半时间是一群人在一起争论剧本和其它无谓的事。我多半的时间也就听着这一群人在争论。当然,也有排练的时候,那个时候,我都是充当树干,小草,或者石头什么的,反正,我是一不太重要的配角。我知道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一块石头,一棵小草,可我喜欢扮成那样,就那样站着,就当一棵植物好了,植物有植物的快乐,不是吗?
排练的这个时候,也有人在争吵。有一句话说:“我们都在向着坟墓走去,一路上却争吵个不停。”真的是这样。
有时,我从心里厌恶这群人,包括那老头,白老头总认为自己是猎人,森林里的一切归他所管,认为他能支配一切,可他又崇尚自由。所以我想,一群人在不停地振动嘴唇,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白老头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一场争论就此结束。
其他人也渐渐散去。
我给他一个鄙夷的微笑。
我总遵循规则去做事,白老头却从不,话剧团的墙上有一幅书法,听说就是他的墨宝,那是一段对话:
“亲爱的年轻人,对不起,这里并没有游戏规则。”
“噢,没有游戏规则?那我怎么才算赢!”
“没有规则,自然就没有输赢。”
“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年轻人,放开输赢,生活本身就是无限意义!”
或许是因为代沟,我不赞同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他老了,他只能忘记输赢,你知道的,一个人到了他那样的年龄,不放弃输赢问题是不行的。毕竟他的头发已经快全白了。
这时坐在我的身后是一位很静的大一小男孩,叫“魏戏言”,他坐在墙角,手里是剧本,低着头的他轻声自言自语:“死了,就是听不到,也看不到,只能想到……她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吗?”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滴。那个跳楼的女孩是他的朋友。这几天来,他活得艰苦卓绝。
我试着不去理别人的死活,但还是忍不住要对他说:“这不是你的错。”
他对我说:“可她不该那样选择……”眼泪还在流。
“也许是世界放弃了她,人生就像一场游戏,不够坚强的总要被淘汰。”
他抬起头,一双泪眼盯住我,好久,才说:“不该是这样的,”说着,便冲了出去。
我轻声地对空气说:“人,是要慢慢学会接受不幸的……”他暂时接受不了生活的残酷,但时间会帮他学会面对的,在森林生存,就该坚强点。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树叶沙沙作响,空气冷了许多。我仿佛听见了曾经的悲鸣。我尽力去平静心情,不让这些身外事影响到生活的节奏。我还是不由念着:“死了就是听不到,也看不到,只能想到……”

两场雨间隔的一小段时间,我一个人在操场边上站了很久,看着那群为了足球而发了疯的人想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家。
操场的积水看起来肮脏邋遢,那群踢球的小子看起来也不是在运动,而是在发泄。
大一来的时候,常在一棵特大的木棉树下幻想我的明天。那时,我会背靠着那和我肩膀差不多宽的树干,静静地发呆,或者拿一本小说,很诗情画意地看起来。可惜,那棵大木棉在学校重修操场的上学期,被砍掉了……
突然间,我感到有点冷。下了雨的春天,还有多少个角落可以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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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雨怎么还是在下?
这样一个星期天,因为雨,没人出去。宿舍里一群人在无聊地舞动着嘴皮子,激动时还要挥动双臂。
他们说,大学里有很多等级,上层等级的人是——认真学习,不是傲,就是狂,然后是痴,总要站某处的最前头,一心想要带着世界走;中层等级——天天想泡妞,有空就运动,偶尔参加一下联谊会,没事就去找兼职;下层阶级——就是不把生活当回事,不把大学当回事,不把未来当回事,连自己也不是一回事;下下层的人是——要求有个性,样子要深沉,日常生活除了发泄,就是抱怨。
我又属于哪一个?或许什么都不是吧!
看窗户外面,灰蒙蒙的天,一片孤寂,只有雨一头往下载,在失重状态下享受自由落体的瞬间快感!在北面的天空,居然会出现了一只不知名的小鸟。这般的雨,它居然还在飞,还能飞。这只鸟,也许是无家可归,也许想自寻短见——羽毛湿了,飞不起来,就会与雨一同落在水泥路上,粉身碎骨。小鸟该有自己的伤心事吧?可惜鸟不是人,不会思考,不明白感觉的残酷;想想,或者该说“还好鸟不是人,不会思考”,不用明白感觉的残酷。那么,如果人是鸟的话,孤飞在高空中,周围都是雨,头上是灰色的天,脚下是钢筋混凝土的世界,又会怎样做呢?会否选择随雨一样一头载下来……
我不是森林里的狼,就算是,也是只没用的狼。
很多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很极端。在这样的空间里,我随处可以听到各种人类的叹气声,也可以看到不同的人用自己的生活方式表达自己。而我,仿佛是感觉和情绪构成的一个生物,个性的伸张,言语的空白,好像都是多余的。在我感觉迷茫时,连微笑也只剩下动作了。
看镜子中的自己那张瘦弱的脸,低垂的头发、失望的眼神、疲惫的鼻子、还有沉默的嘴唇,所有的东西随便地拼在一起,就是一个被遗忘了的面孔,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一群细胞,一群没有生机的小东西。我也觉得我快成为单细胞动物了,就如一只草履虫。
有时,我会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好多遍,然后一个人到处游荡,在某条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脚向前移动也只是为了一种惯性。想想,人的生活本来就是一种惯性,没有日子的变化,没有空间的轮回,只是在按照自己的习惯过着。
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两年,已经习惯了某种自己不想接触的东西,对大学的美好幻想也早荡然无存。正因为这样,我也好像忘了很多事,不用去努力地淡忘,只是在弹指之间就忘却了。
时间在过着,又有几个木棉花掉在地上了,而失去朋友的小男孩经常出现在操场上,一个人在向前不断地奔跑,他或许没有注意到,跑道是个椭圆,跑多久都只是在转圈圈。
时间过得仿佛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我坐在这里,看过眼云烟,笑寂寞人留连。我写了几句诗:“我要这天
把我笼罩,
要这地
把我吞没,
要这空气,
把我尘封……”
写完诗,除了发呆,我能做的还是发呆。发呆时,任头脑空白,让心情停顿,随呼吸而存在。如果说发呆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使我看起来像一个“白痴”,有部电影说:“身为白痴是一种奢华”。我不明白。
无论身处哪个室内,我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看外面的繁忙与平静。来往的喧哗让我清醒,安静的空气让我感动。其实,在我的脑海中总有一幅盼望的影象:“木制的窗子前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中间随意地放着几支笔,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右边是一张某人的相片,右上角的透明玻璃杯中插着一支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左上角零乱摆着一排书。往窗子外面望去,是蓝天,白云,蓝色的海,美丽的沙滩构成的色彩,在阳光下,一个只看到背影的少年坐在沙滩上任海浪涌上来冲洗双脚,望着海的方向发呆……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窗子蓝色的窗帘在轻轻地飘动,书也跟着轻轻翻动,空气中充满了海的味道……”
我除了发呆,没事做。有时,会突然有点孤独,孤独得想哭,可身体内没有液体给我转化成眼泪流出来。我只是一尾鱼,永远找不到眼泪的鱼。“鱼”?我喜欢这样称呼自己。
海明威说过:“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值得我们为它而奋斗。”这样告诉自己,总算好过了一点。
有个舍友,也就是郑浩,看我望着外面,走过来就对我说:“我敢打赌,明天会出太阳的!”
“是吗?”我轻声道。
“其实下雨也挺好的,一定有人这样想,下雨可是浪漫的。”他说,“看到草场那边吗?疯狂的人!”
有人撑着伞在雨中玩耍,用朋友的话:“年轻总会有点浪漫情怀,犯犯傻,才是真实的”。是两个女孩吧?嬉戏着,如溶身于大自然,像天真的孩子!
雨中的美好?感觉不到,然而我希望自己能感到别人感到的浪漫,只是看着雨,我能想到的只有那只雨中的小鸟,再次寻找它的踪迹时,却什么也没发现,背景是灰色的天,没其他的了。

第二天,雨,依然无边界地下……
说真的,这样潮湿的天气实在令人不舒服。不过,我倒舒畅了一点。
没出太阳,到处都挂着未干且散发异味的三角裤,一部电影中有这样一句对白:“三角裤,三角裤,省钱又省布,破了还可以当抹布。”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拿了一本叫《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小说在话剧团的舞台上无聊般地发呆。
远远地看见大羽走进来,并向我这边走来,我轻轻地把没看的书合起来。
他一过来就说:“我好烦啊!”把雨伞扔一边。
“为剧本?”我说。
他就站着,对着眼前的一切大叫:“当然,王子那家伙老是要针对我,他总以为我的想法不够创意,总认为我不能取悦观众,总认为我写不出好东西来。”说到这里,他放低声音,“是啊,到现在我还没写出一个真正象样的剧本。”
“上次那个‘警察与小偷’不错。”
“是吗?”他突然很感兴趣,并且平静下来,抖掉身上的雨水,坐下说话。
“是的。”我说。
“那个故事叫《为了明天》,是的,每个人都是为了明天而生活,小偷为了明天不停地偷东西,并打算干一笔大的,以保下半生温饱;警察为了明天努力地捉贼,破案……我也认为它很不错,只是上次的观众并不多。”
“观众的多少并不影响话剧本身的意义。”我说。
“说得对。”他说,“其实,你觉得观众喜欢什么样的作品?”
“包含真实,又反映一种延伸的东西……”
“你说得太好了,我要寻找的就是那某种延伸的东西,你知道的,没有升华的文字只能是空壳,”他激动地说,“但是,这是最难捉摸的,有时它就像一点感觉,一滴灵感,很快就消逝了。”
“你可以做到的。”
“我也认为可以,但需要时间。”
后来,他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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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很多时候,我只希望自己去做一个坏人,一只森林里的狼,或者是什么都不理,只做自己的臭虫,可实在不行,现实和愿望总有距离,我也不得不让自己一回又一回地去充当上帝的爪牙,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烂好人。
芸芸众生,我是最没前途的一个,唯一有前途的作为便是做一个尽职的烂好人,说真的,我不想做。
在这片森林里,做只可爱的兔子可没啥意思,我要的是只孤独的狼,独来独往,随心所欲。
我也一直在努力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看上去却像这样一出乏味的电影:主人公每天只听一首歌,听了上千遍还在听;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的脸,总是那样沉默,眼神总是带着几许忧郁;三餐不定,有时吃两餐,有时吃四餐,吃了什么马上就忘了;一个人有聊无聊地站在地铁欣赏自弹自唱的地下音乐人,把口袋里不多的几块钱车费全给他,然后走路回家;吸一根过期的香烟要很造作,摆了几个无奈的姿态以取悦摄像头;偶尔到花红酒绿的地方扮酷,来点英雄主义……


“天啊!”我压抑得快喊出来了。
我没那样过,可也差不多了:成天就拿着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到某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看了一年,还没看完;一到上课精神就几乎失去知觉,有时睡觉,就算不睡也在发呆,上了什么课下课就忘了,连读什么专业一时也可能想不起;一个人到话剧团看其他人有完没完地排练,不用出钱却要出力帮忙搬道具;全身汗臭冲个凉,在镜子前观察一张不帅的脸半个钟,就为了一颗位置突出,却不大不小的青春痘;偶尔会在众人眼下装深沉,告诉自己世界已经只剩下我一人了……

人活着有时多没意思。乐观主义者说:“没意思其实也是一种意思”,这话听起来多反感。
无意中看见操场的木棉花正红,就在这潮湿的空气中,得意非凡。
这时,望见戏言一个人在操场狂奔,一个人在雨中跑,是怎样一种感觉?
看这灰色的天,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下雨的,也不会散去灰云。
回到宿舍,我无事想做,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呼吸着——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多没有意义的重复动作。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要让自己发呆,就像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大概我就是一片随波逐流的落叶吧。

一个声音把我从迷失的世界拉了回来,“有时,天气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啊,”是林笑,一个不知怎样形容的人,却是我的好朋友。
“难得你也会被天气影响到。”我说。
他想再对我说什么,但欲说还休。最后问我:“杨希,你有什么理想?”
“理想?……还没想过……”
“做人没有理想同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也是。”我说,“不过,我倒真愿意做条鱼,自由的鱼。”
林笑说:“做鱼有什么好,还不是为人所吃。子非鱼,焉知鱼之悲?”
我笑着:“子非鱼,焉知鱼不乐也?”
“哈哈,”他也笑着。


“你这个星期又逃了多少课?”我问。
林笑轻笑道:“你应该问我上了多少课,老实说吧,我向来对现在的教育不感冒的,以前还以为大学会比高中自由,原来不过是后中学时代。谈素质教育那么久了,应试教育早该见鬼去了,现在呢?还不见春天到来的迹象,看看现在的教育,把人的个性都磨平了,只剩下一群克隆人,像你,像我,”

我轻声说:“很多有着长短不一棱角的几何体放在一起,就容易把对方撞坏,如果全部都磨成球形,那情况就好多。”
“这个我不赞同,如果是不一样的几何体,放在阳光下,它们的阴影是各式各样,多姿多彩的,要是全部是圆球体,只有一些一样枯燥的椭圆了。”他又说“大学,就是要自由。”
我只是无声笑着。
“自由创造个性!”他说。
“也许吧。”
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林笑,你和你的她怎样?”


“和原来一样,我爱她,是因为我爱她,她爱我,也是因为我爱她。”他悠悠地说,“有时,觉得一个人的日子更容易过。”
“围城!”我说。
“是啊,人生又何尝不是围城?没上大学时,我想上,上了,我不想读,可我还在读着,现实与理想的距离总是出乎意料。”
“换个角度想吧,如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生活还有什么让你激动的?”我说。
“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的话,我想……”林笑幻想着,又提醒自己说,“没有机会重来的,我有个朋友说:现在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自己。”


是的,昨天的已经失去,明天的还未预知,唯有现在,才把握得到。
林笑突然记起似地说:“我还有一篇论文要写,啊,主啊……我不是要做个应试教育的反抗者吗?”又自言自语道,“从阶级的角度看,我只能是个不彻底地反抗者。”
有一句话,“Where is the way? No one knows, maybe God knows, even God maybe don’t know!”在心里默念着,有点彷徨,但不管路在哪里,我要过我地生活,不是吗?


“你笑什么?”林笑问我。
“我有笑吗?”
他竟开起我玩笑来:“看你的笑,阴阴中带点不屑,又有点韧性,深不见底般,世上的奸人大都如此。”
“我的笑一般都是淡淡中有几分冲劲,又是释怀的,喜形于色,浮于表面,是善良之人的通性,怎么可以说成奸人?”我说。
林笑听着就笑起来,两个嘴角夸张地向上扬,眉毛不停地跳动,伴着“哈哈”地笑声,是种豪放的笑。

这是我这些天来听得看到的最真挚的笑容,不虚伪,也不荒谬。
于是我也来一个随心所欲的笑——“哈哈哈”,从心里的笑总是能感动人的,包括自己。
我有意无意,淡淡地说:“近来无聊,生活看来无味,有人说梦想只属于蓝天,最终还是要回到陆地上……”
“你要知道,”林笑说,“生活的答案是要自己去寻找!”
我轻轻地提高自己的两个嘴角。

林笑说:“看你的模样,哈哈,年轻人怎么可能是这样子,振作点,兄弟,吴老都说:前途是光明的!”吴老便是话剧团那白老头。
“但道路是曲直的!”我说。
“不要让自己看上去那么悲观,那么多愁善感!这是我们年轻人的精神状态吗?”林笑说,“老实说吧,你看来就和你那只臭龟一样,幽幽的,对了,它死了没有?”

我说:“它很好。”我养了只龟来分享我的一切。那龟是在菜市场上买的,一个巴掌大左右。原来没有名字,因为我连它是什么品种都不知道,而它也根本不需要名字,只要做它自己就行。不过,我后来还是给它取名“源”,这个名字只是种感觉。不会说话的龟成了我的朋友。它该明白我的感觉,就如我看到它时的眼神。
他说:“好了,我可不想让你认为我想它死掉,虽然它上次在手上拉了一驮屎,但你知道,我不是小气的人!”
我说:“有坏人说过自己是坏人吗?”
“总有一两个与众不同的嘛!” 他道,“哈哈。”

林笑的笑声仿佛是一种波的状态,穿透一切能穿透的东西。我试着在我的森林理论中寻找他的位置,但有些难,下不了定义。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也只是一个寻找快乐的小孩——得意的小孩。
我也可以是得意的小孩吗?但愿我能是,可我还不是,我将来能是吗?也许是,也许不是?鬼知道!问自己这种奇怪的问题就像问个陌生人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一样无聊。
是啊,太无聊了,就让身边这个朋友的笑声充满我的耳朵,充满我的大脑,充满周围的空气,希望也能充满这个叫“半红不黑”的大学……
于是我又来一个随心所欲的笑——“哈哈哈”,从心里感动自己,感动空气,感动这个叫“半红不黑”的大学……(死亡没有带来感动,也许笑声能!)
快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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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以后能一段一段的发吗?太长了,没耐心看
请恕我直言
文章的具体描写太多,已经没有一个文章的轻重感,让人读起乏味。
还有就是侧重点太黯淡,需要一些别的颜色给文章衬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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