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为命 文/留加

[angela24]

（一）
摊开我的手掌，展露在你面前的不单止错综的命理，还有决定下半生相依为命的心情。

（二）
有网友问我，她说，留加你的文章里成语行云流水，但是你给文章起的名字更让我欢喜。比如《花开如云》《忍者无心》《世事几何》《刀刀溅血》《步步为营》，而你最想写的是哪几个字呢？我毫不犹豫得回答她，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四个好字，一笔一划铿锵有力，传达温暖的厚重，还未下笔搁在指间便生出细细碎碎的感动。安康盛世，无非吃饱穿暖。奔波于生活，有人勾心斗角有人安守本分，面目模糊算计感情与利益，害怕上当害怕受骗害怕付出害怕失去，谁要信任一个人谁要坚定一段感情谁敢把相依为命挂在心头。

以前我在文章中写，“哪怕现实似把锋利的剑，刺得我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反而显得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更珍贵。无论有什么的挫折与困难，我们不许忘记幸福的初衷，在颠簸的路程中手牵手走过天涯。有人问我，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我走丢了你会怎么办呢？我说我会把你找回来或者我就在原地等你回来。即使是这几个不值钱的字，也请你用力记住我的脸我们曾经在一起。”

请原谅我用了引号来重复这句当年自己颇为志得意满靠煽情主打情绪的豪言壮语。心里却惊起理性的骇浪，呼呼一波一波拍打现实构成的堤岸。生生明白一件事，我没有陪谁一起吃苦，也不曾和谁分享幸福，我把一些人很轻易地弄丢了。

容我忏悔，披了伪善的外衣，依仗怜悯的身段，凭靠流俗的纷乱，成全自私的媚谎。

（三）
二零零三年四月，季节微凉，我易怒暴躁，情绪夸张。感情不顺，事业无从谈起，有离家的打算，幻想年轻是资本，可以靠一双脚来丈量天涯。白天睡觉的时候融入黑暗，晚上认定星星照不亮希望。以为说谎是人的本性，朋友很无聊，陌生人更虚伪，世界我最大，容不下一粒沙。害怕听见我爱你，人人欲望里挣扎，沧海桑田是笑话，寻欢作乐真真切切，爱情面目全非，我只爱我自己。

二零零三年四月，有人写文章送给我，他叫自由极光。题目是这样的，《四月缤纷（送给留加的）》。文章充满极光的爱情，寂寞，往事以及未来，里面只有一句话是给我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而且会让别人批评这与主题毫无关系甚至多余。“这就是我2003年的4月，今天我被我心爱的人放鸽子，我开始写这篇要送给留加的字，我想留加一定会喜欢的，因为他曾经说过他喜欢我的每个帖子，我相信留加不会骗我，笑。”

二零零三年四月，我还没工作，整天泡在网上，最常去的一个论坛叫刻下来的幸福时光，最羡慕的是那些文字与灵魂相通的人。而第一次，真的第一次有人用他的文章写着送给留加。从此我觉得极光是个天使。

我可以想象极光在四月的流光中直面忧伤的时候，那些努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渴望，一字一句劈了悲伤的荆棘，斩出温暖的方向。这个男孩子说相信我，而我无德无能，用什么来支持他信任的担当。

终究明白，还是寂寞，寂寞到郁郁寡欢，寂寞到无人可信，寂寞到愤世嫉俗。把现实抛诸脑后，沉浸在虚无的绝望中堕落出鲜血淋漓的痕迹。若无其事的欺骗自己，学不会对诚实温柔臣服，不是我的错。

一个人，能背多少的故事，真不轻。谁的笑，谁的温暖的手心，我著迷。

哪个傻瓜来告诉我，勇敢是不是原罪，眼泪是不是累赘？

孤单飞檐走壁，忧愁作恶多端，快乐遥遥摆摆，追求步履蹒跚，我想，去他妈的作茧自缚，明天开始做个幸福的人。

（四）
二零零三年五月，兰心给我留言。

她说，“在给每一个朋友留言。嘿嘿，真有点写遗书的感觉。最不知道应该给你说什么。在你面前伤感简直太丢面子了。想凶凶你吧，一想起你说快乐太奢侈了你要不起，又狠狠地痛。可能你自己都忘了说过这样的话。一直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你，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么难过。她们都说留加才是论坛里真正的孩子。是快乐的孩子。呵呵。我看你呀就是只笨驼鸟。用生活表面的欢乐蒙住自己的双眼，你说你看不见。”

原谅我放浪回忆，盛开脆弱的花朵。

初相识在时光论坛，兰心自诩灌水一支花，我号称灌水运动员，那时候还有一帮温暖的朋友，比如ABO，谢林阳，林小初等等，无法一一细数。曾经想过要去他们所在的城市，看看可爱的他们，看看美丽的风景，然后摸摸口袋里的钱币，觉得实现这一愿望的可能是去买彩票并祈祷上帝扔个馅饼砸中我。现在的我并不知道当初的那些人是否已经散落天涯，但我明白看他们的纯真想法就象肥皂泡泡，我轻轻地把它吹上天空，看它飘着飘着走向瞬间破灭的结局。想起这些我会无病呻吟地感伤，搭配曲终人散泪流满面，心里凄然。待感伤生根发芽的时候我又亲手掐死关于回忆的任何情绪。我很清楚，在劫难逃的不是彼此的日渐陌生，而是现实的咄咄逼人。

“你知道贫穷怎么给予都是贫穷。你知道寂寞怎么陪伴都还是寂寞。可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慷慨微笑。你把被呼啸而过的风尘蹂撕扯得满目疮痍的右手藏在背后摊出左手捕捉的阳光，你说很快乐。”

兰心博客上这段描写我的话我默念一遍一遍又一遍。

叫我该用什么样的笔触来重新温暖那些已经和我们说再见的往事呢？

（五）
兰心动手术的时候，她说，没关系，我攒钱买了保险，受益人写了你的名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以靠保险公司的赔款来参加我的葬礼。

我对刑璇一说，我要把你和兰心写进小说里面，让别人知道王萱和陆镌是留加心目中具有绝对分量的名字。

（六）
那天突然把ABO唱的《十年》翻出来，心里一片潮湿。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歌曲是ABO送给一个朋友W的，以为他会离开我们，其实不过虚惊一场。我还清晰记得当时听见有关W的可怕消息时，大脑是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的流。ABO说如果没有了W，谁来给他抽茶花；如果没有了W，谁来陪他走过打饭的走廊；如果没有W，谁来和他卖力的演唱。

记得W要去可可西里前去找了L，可是L当时没有见他。W只好离开。不过在W离开后L想找到W。那天晚上我拿着手机陪着L一直到天亮。我知道，其实我们都无能为力，如何送一个人离开。

最后的最后，一切无事。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W上线，但是我相信他一定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幸福勇敢的生活着。

前几天ABO问我，最近还好吗，如果不快乐就切鸡鸡谢罪。我笑了，虽然当年那句“让爱情去死吧，我要卑贱的活着”一直深入我心，但是我始终是需要爱情的动物。我恋爱了。我很幸福。

[angela24]

（七）
郑智化在台上缓缓地唱，我在台下静静地听。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他却总是摇摇头，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这个朋友早已不知下落，眼前的我有一点失落。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却得到太多。所以我最亲爱的朋友，请你珍惜你的所有，虽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愿永远陪伴你左右。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生日那天，我的好朋友烟仔发了个MP3过来，他说虽然是首有点悲伤的歌曲，但请相信我唱的时候嘴角是微笑的。烟仔唱的便是这首《你的生日》。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是无言感激的，这是一直支持我陪伴我的人为我唱的生日祝福歌。

郑智化老了，已经没有当年高唱水手的激情。我长大了，懂得星星点灯照亮生命的前程。在台下轻轻和着他的声音，我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记得去年在跨进生日的门槛前几分钟，我在乡下单位的宿舍下了一碗过桥米线，然后狂发信息给认识的人，说我生日了，祝我生日快乐吧。米线熟了，自己的生日也到了，还收到了一些朋友的回复祝福。我吃着面，热气朦胧，几欲泪下。有自怜有悲哀，更多的是无奈。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安慰，但我很想告诉别人其实我很苦。话到嘴边总是咬牙吞下，觉得没什么必要，别人更不会了解。那样能够一种无法倾诉的疼痛，谁要明白。

习惯了乐观的姿态，一切都无所谓。没有爱情，心是破碎。生活里潜伏的是非，觉得麻木，然后虚伪。我没有东西可以把握，我只是曾经一无所有。

今年的生日，收到了很多礼物。有MP3机，有毛衣、香水，还有很多很多的巧克力等等。生日那天在上班，晚上的时候跑去网吧上了一下网，然后心满意足地跑去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屁颠屁颠地跑回宿舍，一边吃一边等我家亲亲的电话。

马不停蹄一年，依旧身无长物。起码我已经有了爱情。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幸福。

（八）
我没什么本事，但我有一帮朋友，比如小四等等，他们从网络走进了我的生活，宽容我支持我微笑下去。我喜欢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朋友，而不是踏在文字语言里高高在上故作姿态的偶像。

不对现实失望，真诚相信对方，牢牢牵手做伴，默默互相取暖。

（九）
今天是平安夜。时光论坛的两周年生日。一晃两年，很不容易。

从零的状态到现在几万人的规模，论坛发展的每一个脚步，我庆幸能一一见证。

还记得大伙一起约定闹除夕，也记得论坛的几次被迫改版，更记得论坛的几次纷争，而曾经的那些人有空我会想起他们。

去过很多的论坛，觉得时光的团结以及温暖是其他论坛所无法比拟的。很多人愿意把它作为一个家一个在网络生存的地方来对待。这比什么都重要。

兰心说，以前进时光大伙嬉笑怒骂嘘寒问暖，总有种归宿感。而在其他论坛晃荡，心情得不到窝心回应的时候很想念曾经的时光。呵呵，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我曾经把一些奢侈的爱砸在时光上，经历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微笑一些悲伤，最终随遇而安。

我知道，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有些人离开就离开了。但是还有更多的人停留在时光互相搀扶走未来的路，即使我不能参与，但是我愿意祝福。

切合着往事看长路漫漫，谁咿咿呀呀地唱。

（十）
记一些朋友的话。

“朋友不需要解释，敌人不相信解释。”

“如果有一天全世界抛弃你了，没关系，我要你。”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走掉就能抛弃的。比如思念，是渗透在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间，是扎根在心脏血液骨髓里，这跟在哪里和谁一起没关系。”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怎样的天翻地覆，但是我会用尽力气和你们在一起。”

“有人说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可是我们一直固执地坚持着。我仍旧会发呆发呆然后突然唱起歌来，在开心的时候无所顾忌地露出一口难看的牙齿，走路时总是抬头看很蓝很蓝的天空天真地微笑可是一转身眼泪就差点要掉下来。我想说的是我们只是一群老了的孩子。”

“如果有天牵挂和想念也这样离开，我们会不会都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不以为然地转身呢。不能陪着一起天涯海角，我记得你们是一件快乐的事。我发誓要把你们全都一笔一画写进心里。”

不写结束语，用你们的话作句点，我要看着你们的快乐叮铛落地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