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
#1
第一章 在劫难逃
共9页
  轻烟,白雾,一客栈。
  迷朦之中见人来。

  脚步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五个。十五个人。十五个正向一间不大的客栈走去的人。客栈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斟酒,举杯,慢慢地把酒喝了下去,似在品尝珍味。杀气,自门外飘来,浓不可散。店里的人明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况且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吱呀~”客栈的大门推开了,一行人走了进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五个。不多不少,正是十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客栈中的那人并无抬头,只是细细地看着酒杯,似在欣赏一件极其珍贵的古玩。

  “请问阁下是李逍遥李大侠吗?”为首的少年人问到,语气中充满恳切。喝酒的人抬起了头,温和的笑着点了一下头。少年人却竟似看呆了:本来天下的美多不胜数,但眼前的这副容貌却很是特别!剑眉微剔;眼睛灵光闪烁,有一股无法抵挡的锐气,却又有一种抹杀不了、不细看却又难以觉察的愁意;鼻子高挺;嘴角微扬,似有一丝顽皮,但再细看时又有一点沧桑。这便是李逍遥了吗?这便是我今天的敌手了吗?少年人心中自问。唉,若他没有杀我的父亲该多好啊,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呢!但此念头一闪即逝,少年人很快回过神来,作揖道:“李大侠,在下‘习刀门’习路飞。今日我等冒昧前来,所为何事,相信李大侠应该知晓了。”李逍遥心道:这少年实在很沉得住气。于是便径自斟了一杯酒:“在下于江湖早闻习少帮主年少有为,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尔如此。”说着便把那杯酒喝了下去。李逍遥其实只比习路飞大三四岁,但说起话来的语气却十足个人近黄昏的老江湖一般。习路飞也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李逍遥冲着习路飞又是温和的一笑,很是好看;突然笑容一收,眼中哀伤之色若有若无:“好,好,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我自问所持的是正理;但是,你执的却是孝义,我十分明白。不用顾忌,你们放手上来吧!”习路飞手下的人正欲一涌而上,却见习路飞一摆手,冷冷道:“以多欺少,还配出来走江湖吗?!你们下去,倘若我真的输了,只要我还在这世上,我一定会找他决斗!”于是,便缓缓提刀,吸气定神。刀,是一柄好刀,宽厚坚实,刀身微泛彩光,正是那“傲天”宝刀。此刀一出,李逍遥心中明白,眼前这少年真的是“习刀门”的人了。

  这“习刀门”本也算是一正派名门,起于民间,是一个专门护着老百姓的组织,可谓是一个敢于跟恶势力相斗的“好汉门”。却是慢慢的家道中落,门风败坏,由护民变为欺民。那习炼天便是一荒淫统治者。虽说其恶名江湖中人皆有所闻,但他手上的功夫也并不好惹,何必自找麻烦呢?这便相安无事的过了好长时间。不料,这习炼天竟在一次干“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勾当时,给李逍遥撞上,一剑了结了他。出于孝义,其子习路飞虽然不耻其父亲的行为,但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只好找上李逍遥一战。李逍遥本也十分欣赏习路飞。其父虽声名狼籍,但这习路飞竟也能出淤泥而不染,而且也凭自己的本事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堂来,是个侠义之人。但今天双方皆各自有理,焉能不刀剑相见呢?

  李逍遥只能苦笑。但刀虽未至,刀气已至,后发而先至。此刀气势十足,似是锐不可当。就在这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李逍遥只是做了一个动作:举杯,举起酒杯。宝刀砍在酒杯上,但酒杯却是丝毫无损。习路飞马上一改刀势,攻向李逍遥双腿。刀气直射而出,却在离目标尚有三尺之时,突然变向,直取李逍遥印堂。李逍遥神色不变,左手一拍桌面,竹筒内的一根筷子立刻斜射而出。只听一声尖啸,那刀气竟被竹筷削成两半,分别劈向旁边的两张桌子。一声巨响,桌子劈成四半。但那竹筷的去势依然未绝,直取习路飞的左胸要穴。习路飞立即封刀自守,将竹筷削落,随即连发三刀。虽然刀法精妙,却也伤不了李逍遥分毫。

  李逍遥只守不攻,习路飞却是招招厉攻,毫无守势。两人对垒已有半个时辰了,习路飞渐见不支,额上渗汗,攻势渐缓。眼看今日之事就要徒劳无功了,却突然听得一幼童呼声:“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捉住我!”李逍遥不觉心神一震,随声望去,只见李忆如已落在对方手中。“如儿--”李忆如拼命挣扎:“爹爹!不用管我!打坏人!打坏……”声音陡止,身上要穴皆已被封--当然也包括哑穴。

  对方的一个银发老者笑着道:“李逍遥,你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别忘了,你的女儿,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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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天罗地网
共9页
  李忆如在敌手,李逍遥只好按兵不动。
  习路飞为李逍遥的内力所伤,血气翻腾,捂胸而立,喝道:“要报仇……就要……光明正大…岂可……作出这些……阴险卑鄙的事!!”正欲出手相救,却被手下之人点了身上穴道,立即昏了过去。那银发老者对着李逍遥,微怒道:“我就知道少爷心软。哼!无毒不丈夫!老帮主之仇,不可不报!咱们可不能再顾全什么江湖道义了。兄弟们,咱们一起上!”话毕,立即有十人发起攻击。

  以一敌十,本非易事,何况这十人都并非一般的小喽啰,他们全都是习刀门内训练有数的杀手。况且,恐怕外面那未插手的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呢!李逍遥的境况并不十分好--但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十四个人,而且都不是易啃的点子--只是因为李逍遥并不想杀他们--他们为自己的帮主报仇,在情在理,何必为保自己的性命而杀了他们呢?当下他便有了决定:只把他们点倒。刚回神,刀锋已至--不是一把,而是十把,十刀齐至!李逍遥一跃而起,十刀砍空。那十人马上收回刀势,作出反击--但正是在李逍遥腾空尚未落地,那十人招式未出之时,数点寒光分袭十人。寒光一闪而逝,十人均未能作出反应,刀势陡然而止--人已止,刀安能动?

  场外的四人看得一清二楚:李逍遥在着地之前,双手向外一甩,即打出数枚银针,封住了那十名刀手的要穴,使之动弹不得。

  第一回合总算摆平了。但是李逍遥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也许他不需要喘息,也许他没有机会喘息--四缕刀风已自东、南、西、北四面袭来。李逍遥没有向上跳的机会,刀风交集,织成了罗,天罗;他也不可下窜,脚下亦有网,地网。没有机会,只有,死!!

  李逍遥当然没有死,因为他是李逍遥。他即没有上跳,也没有下窜,他只是动手:双手若剑,已刺出数十下。剑气却不只是去断刀风的,还有攻人--在四人同时使出这招“天罗地网”时,若用最直接的想法去断刀风,那么罗网只会越收越紧;但是四人在收紧罗网的时候却会露出破绽--只是一瞬间的破绽。所以李逍遥先去断刀风,再攻其破绽--只要一人分神,罗网即灭!果然,剑风一出,那四人中的三人立即撤刀自保。刀网已断,四人皆被镇退数步方能立定。胜负已分。

  “‘习刀门’的‘天罗地网’果然厉害。”李逍遥缓缓走到门边,抱起了被点穴道的女儿。没有人阻他,不是不阻,是不能阻。那银发老者强行把伤势压了下去,道:“李逍遥也不愧是李逍遥,有这样的敌手确不好过。能破我帮‘天罗地网’的,除了你太师父,你也是第一人。”李逍遥已将那十名刀手的穴道解了:“诸位请回吧,待伤养好了,随时可找我李某报仇。”此话看上去虽是狂妄,但出自李逍遥之口却无人想到这个词。银发老者长笑道:“好,好,好。果尔光明磊落,此仇必报,但不在今日,后会有期!”于是便命人抬着习路飞走出了客栈。

  黑衣少年在步出店门时仍愤愤不平地问银发老者:“井叔,我真的很不甘心!李逍遥还没有拔出他的剑呢!我们怎能断定他的剑比我们的刀好呢?!”银发老者瞟了那少年一眼,道:“少年人,想成名也得自量啊!李逍遥剑上的造诣恐怕已不只练成了‘手剑’,可能已超出你我估计的几十万倍。若他真个出剑,恐怕这里没有一个人能走得出来啊!!”

  李逍遥解开了李忆如的穴道,李忆如马上惊呼:“爹爹,你、你受伤了!”李逍遥一抹嘴角的血痕,笑道:“如儿乖,爹爹没事。”李逍遥心中却清楚的很:这回虽是破了那“天罗地网”,但也着了那刘井收势时的反手刀气。唉,怕是真有点力不从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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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有朋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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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是客栈最冷清的时候,通常客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但是,今天例外。

  两个人带着夕阳的余晖走了进来。“姐姐,两位吗?来这边坐吧。”李忆如见李逍遥尚在房中休息,便当起小跑堂来。白衣女子笑笑,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小妹妹,我是来找李逍遥的。”李忆如眨眨眼睛问:“你是来找爹爹的?”女子一听,欢喜的搂着李忆如,笑道:“啊,原来你就是忆如啊,哈!你好可爱哦!”李忆如疑惑地问:“姐姐,我可没见过你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子正待回答,忽听一人问道:“如儿,什么事啊?”

  白衣女子放开李忆如,缓缓站起了身,目光中满是喜悦之情。她快步跑了过去,眼中竟泛起泪光:“逍遥大哥……太好了!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女子张开手臂就要搂向李逍遥。李逍遥想不到这个面熟的女子竟要搂住自己,当下疾退两步,道:“这位姑娘,你是……”女子水汪汪的眸子立即透出丝丝恨意,嗔道:“我就知道你心中并不记挂着我……但你竟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李逍遥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如月的两道弯眉乌黑细致,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闪着些许泪光,高挺而小巧的鼻子却予人坚强的感觉,小嘴巴噘着,显得很淘气,却又有点倔强。乌黑亮丽的秀发从白嫩的脖子两边垂了下来,松松的扎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在夕阳的照射下透着浅浅的艳色。

  李逍遥的眼中渐渐看出了惊喜的神色:“你是……你是……阿奴?!”白衣女子抓着他的手喜笑道:“你终是没有把我忘记!你终是没有把我忘记!”李逍遥微笑着:“这五年不见,你真的变了,无怪我认不出。”阿奴调皮的说:“我变了,是变美了还是变丑了?”李逍遥却只道:“你穿汉人服饰很好看。”阿奴不满的呶了呶嘴。这时候李逍遥才发现阿奴的身后还有一个女子,看起来比阿奴还要小些,便问:“这位姑娘是……”阿奴揽着那女子的肩:“这是我师妹阿霂。”李逍遥作揖:“阿霂姑娘。”阿霂也点头示意。几人坐下,李逍遥问:“阿奴,这次你们来中原,不是苗疆发生什么事了吧?”阿奴喝了口茶:“师父托我把这晶石给你,说是或许能治好月如姐的病。”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一样事物交与李逍遥。李逍遥接过那块花生米大小的紫晶,只觉得这晶石虽小,却有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自内发出。阿奴说:“这紫晶的来头可不小,它是师父花了三年时间出外访寻,再花了两年时间炼制而成的。首先,得在火麒麟洞最冷的地方找到适合晶石,紫色的自是历史最悠久的。然后再以我族宝物五色炼蛊皿盛着,并配以天仙玉露、雪莲子、九节菖蒲、紫青玉蓉膏等九九八十一种药品,用火灵珠揉合神兽金翅凤凰和火麒麟的至阴柔火与至阳刚火,使之成为异灵神火,然后用这火把那紫晶与药物一起炼上两年,一切便大功告成!”李逍遥听了阿奴这般说法,方知道这晶石来之不易,心中充满感激,便道:“这可真劳圣姑婆婆费心了。”立即收好晶玉,可再抬头时,却发现,一向古灵精怪,不知忧愁的阿奴竟用一种少有的正经的眼光望着自己,心中隐隐感到一些不安,也望着阿奴:“阿奴,送晶石这等小事应该是不用劳动你这位白苗少主的喔,到底--是不是苗疆出了些什么问题?”阿奴,望了李逍遥片刻,才幽叹一声:“确实,我并不只是送晶石来的,苗疆那儿确实出了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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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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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逍遥惊问:“真的出了问题?!什么问题?”阿奴黑密的睫毛低低地垂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望向李逍遥:“黑、白两苗恐怕又有战事了。”李逍遥的眉头皱了一下:“有战事?!”阿奴点头:“不错,自从上一次灵儿姐求雨解决了水源之争,黑白两苗已是重修旧好了。可就在上月初五,供放在新修的女娲祭坛内的圣灵珠突然毫无光彩,如一般玉石,黑苗族的人一口咬定是我们白苗做的,说我们不肯抛弃前嫌,想独吞圣灵珠。我们已经谈判了几次,可他们总把我们的解释置之不理,还回去练兵布阵,准备攻打白苗,情况紧急,迫在眉睫。阿娘说,圣灵珠是真是假,只有女娲后裔才能辨别。所以,我们想请你和忆如到苗疆一趟。”李逍遥点了一下头:“好,事不宜迟,等我打点好一切,明天我们马上出发。”于是便安排了两间厢房给阿奴她们住下。
  灯火昏黄,李逍遥提笔写信。

  “婶婶:
    苗疆那里出了一点变故,十分紧急,需要侄儿与忆如一同前去,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 婶婶大可不必担心……
    ……
    ……
    ……
    客栈之事,我已办妥。望婶婶多多保重。
  逍遥”

  放下笔时,夜已深。明月高挂,思佳人。李逍遥轻叹:灵儿呀,明天我就要到苗疆去了,和我们的女儿一起去,我们会在苗疆相见吗?灵儿,我很想念你啊,真的很想念你……

  灯依然亮着,门被轻轻的叩了两下,便轻轻的推开了,一个人轻轻的走了进来,是阿奴。她走到李逍遥跟前,望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他,阿奴幽幽叹息:“逍遥大哥,你可知道,阿奴已不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你可知道,阿奴对你的心意呢?”声音轻婉,每一下都敲在了桌旁那人的心里。两行清泪自阿奴那黑亮黑亮的眼中淌下,她弯下了纤腰,犹豫了好一会儿,鲜红的唇才在李逍遥的脸上轻轻印了一下,如掠过湖面的惊雁。她何尝不想正大光明的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记号,苗疆女子向来奔放,但为了喜欢这个汉人,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自己改变了许多许多,自己也过得好辛苦啊!李逍遥的脸在烛火的映 照下显得很红,很艳。阿奴为他披上了一张被子,吹灭蜡烛,便轻轻关上了门,离开了。

  “阿奴,逍遥大哥又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呢?我……不能接受啊……”李逍遥望着门外的身影,喃喃地说着。武功高如李逍遥,怎会不知道阿奴的到来呢?
  “逍遥大哥,你不能不走吗?”夕阳温柔的抚摸着阿奴稚气的脸,柔和的阳光却掩盖不了那脸上写满的期待与离愁。“不,阿奴,我……我必须离开,太多的事等着我。你就好好的留在这,过你该过的生活,这里才是属于你的世界。”李逍遥拍了拍阿奴的肩膀。“不!逍遥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唉,你还是留下吧……”“不!不!!”阿奴拼命的摇着头,双颊微微发红,积压已久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难道你感觉不到吗?逍遥大哥!我……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说着阿奴张开双手揽着李逍遥。李逍遥茫然的望着远山:“喜欢我?!不!不!请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喜欢我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灵儿如此,月如如此!我不希望在看到任何一个人这样,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不愿意!!”阿奴放下了双手,无言以对。她知道什么也不能做,做什么都没用,只能吹着青笛,望着洁白的雪,望着憔悴的让人心痛的背影,让心碎的笛声回荡在山间……

  李逍遥回想着过去的种种,惆怅茫然。只知伊人离去,遗落满庭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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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章 苏州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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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万里,又是一个好天气,苏州城的天空似乎也特别的蓝。
  “爹爹,我们是来找林爷爷玩吗?”李忆如甩着两条小辫子,拉着李逍遥的手,笑着天真的问。看来“找林爷爷玩”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李逍遥温柔地笑了一笑:“我们是来跟林爷爷和如姨辞行的。”李忆如眨眨眼睛:“辞行?爹爹,我们要到哪儿去呀?”李逍遥摸摸女儿的头:“我们要到苗疆啊,到如儿娘亲的家乡,到如儿的家乡啊。”“到娘的家乡?”李忆如可爱的小脸蛋马上现出了兴奋的表情:“爹爹,我们会见到娘吗?忆如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见见、见见娘啊!”李忆如一口气说了几个“好想”,那口气憋久了,连脸都憋得通红。李逍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有点茫然地望着蓝天,喃喃道:“是啊,也许我们会遇上你娘吧……”李忆如对于爹爹的这个表情似乎并不陌生。阿奴知道这又触及了李逍遥的痛处,望了望李忆如,却见她摆出一副大人般忧虑的表情,心中觉得好笑,便蹲下身子,把手放在李忆如的肩上,笑问:“忆如,阿奴姐姐请你吃冰糖葫芦好吗?”毕竟是小孩子,李忆如马上答应:“好啊好啊!可是……”说着又忧心地望着李逍遥。李逍遥已经回过神来了,知道李忆如是担心他,便笑道:“如儿就随阿奴姐姐去吧。”李忆如笑着抱了一下父亲的手,便真的同阿奴她们去买冰糖葫芦。

  一行人就这样逛着逛着,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一座体面的建筑物前。眼前红墙绿瓦,琉光溢彩,红地毯直铺出门外三尺,府门正中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林家堡”。李逍遥等人方才走近,便见一仆人打扮的人走了过来,笑面行礼:“李少侠。”李逍遥回礼:“林管家。”阿奴等人亦点头示好。林冲引几人入府,问道:“几位这是来看大小姐的吧?”李逍遥问:“月如的病可有起色?”林冲叹气摇头:“唉,都五年了,大小姐还是不懂发一言,不懂认人,真是让人忧心啊!”李逍遥说:“或许有转机了,我等此次就是为此事而来。”林冲却步回头:“李少侠,你是说……大小姐的病有治了?”李逍遥点了一下头。林冲笑道:“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老爷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了!真的太好了!我们快去见老爷吧。”

  堂中的中年人正在翻看着这两个月来的最新的武林动向,都叫大致太平吧,就是有那么一些地方出了些乱子,不过也无什么所谓,这武林中刀光剑影什么时候停止过?只要不是大乱就行了,难不成要这些武林中人都规规矩矩的就吃饭和睡觉吗?只是最近好象有个新冒起的组织,叫“清义堂”,领头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虽是崛起不到一年时间,却已有兄弟姐妹八百多人,遍布中原各地。这个组织在民间很受欢迎,因为他们做的好事实事实在太多了,老百姓都拥护这个组织。呵,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不简单,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成立、维系、扩大这么一个不小的组织?这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中年人思索着这一切一切,希望能够想出些眉目,却没有想到,因为一个老仆人打断了他的思路:“老爷!老爷!李少侠他们来看你和大小姐啦!”

  中年人停了手上的工作,把资料放在了桌上,站了起来,就看见李逍遥他们几人走了进来。“前辈。”李逍遥先作揖行礼,阿奴和阿霂也行了礼问好,李忆如更是兴冲冲地扑了过去:“林爷爷,忆如来看您啦!”林天南高兴的抱起李忆如,又招呼几人坐下,便笑着问李忆如:“忆如,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林爷爷啊?”李忆如认真的说:“林爷爷啊,爹爹说您很忙很忙,要处理很多很多的事,又说我整天缠着您玩,会妨碍您,所以啊,忆如就隔了那么就才来看您咯!”林天南笑着说:“忆如真的很懂事哦!以后呀,只要忆如想来,来就是啦,不会妨碍林爷爷的,记住啦!”李忆如点点头,又顽皮的望着李逍遥,好象得到了特权一般。茶被端来了,林天南招呼几人喝茶,听了李逍遥介绍了阿奴和阿霂,也了解苗疆的大概情况。林天南皱着眉,道:“苗疆之事我也略有所闻,只是想不到竟会如此严重。逍遥,你看要不要我派人与你同去?”李逍遥回礼:“前辈好意,晚辈先在此谢过。不过实在不用麻烦前辈手下的高手了。”林天南沉吟了一下:“不过人太多反而不太方便……嗯,这样吧,”说着便掏出一面令牌,“这令牌你拿着,只要出此令牌,武林上的兄弟一定会出手相助!”李逍遥推辞道:“前辈,这……”林天南脸色一寒:“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婆婆妈妈的算什么样?!你虽做不成我的女婿,我可是把你当儿子看了!”李逍遥听了心下感动,自己何尝不是把这位威严而善良的前辈当作父亲呢?于是接过令拍牌收好:“那……多谢前辈相助。”却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前辈,我此次来还有一事。”林天南:“哦?什么事?”“呃,是关于月如的病的。圣姑老婆婆已经研究出了一种新方法,可能对月如的病情有所帮助。我们想见见月如。”林天南听闻女儿的病可能有所起色,心中狂喜,便道:“好!好!好!月如的病终于有治了!你们就去见见她吧,她在后花园。还有,你们就住了这一宿,明儿才出发到苗疆吧,厢房我都已帮你们安排好了。”李逍遥等人作揖拜谢,便随仆人出了大堂,只留下李忆如陪林天南。

  林家的后花园宁静而美丽,花香满园,只偶尔有一两声鸟儿的欢叫。在缤纷的花丛中,有一个很好看的淡淡的紫色的背影,衬得花园温柔而恬静。李逍遥轻轻走近了背影,阿奴却没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李逍遥柔声叫道:“月如……”那女子转过身来,清透的脸上却赫然是迷惘的神情。李逍遥心中一痛,拉着林月如的手,将林月如揽入怀中。可是,林月如依然一面迷惘,空洞的双眼无力的直视着前方。李逍遥眼眶内含满泪水,如果说灵儿的逝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那么,月如的现状便是他难以愈合的伤。阿奴在一旁,心内也顶难过的,不知是因为同情林月如,还是因为所爱的人现在正搂着另外一个女子。所以,她首先打破了沉默:“逍遥大哥,你……你莫要太伤心了,快把那晶石给月如姐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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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红颜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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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逍遥这才醒觉过来,点点头,放开了林月如,自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那块紫晶石,为林月如戴上。阿奴走了过去,示意李逍遥退到一边,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冥蛇杖高举过头,右手作兰花状,自下而上绕至眉心,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约莫半刻的时间,冥蛇杖上的灵珠放射出强劲的白光,阿奴将手中蛇杖指向林月如,口中咒语越念越快,灵珠的白光直逼紫晶。那原先暗淡的紫晶似乎感到了这外来的巨大压力,表面的一层竟被震碎了,剩下的那小块如水滴一般的晶玉却也同时发出了耀眼的紫色光芒,反将那冥蛇杖的白光逼了回去。阿奴立即大喝一声:“回!”刹时间,紫光、白光各自收回到灵珠和晶石里,一切又恢复正常。阿奴收杖立定,额上渗汗,脸色苍白,看来这次施法耗去了她不少的灵力。林月如颈上的晶石比以前通透多了,看来晶石已被解封,林月如应是可以复原了,却不料她竟然摇摆了一下,就往地上倒。李逍遥心下一惊,慌忙上前一挽,扶住了林月如。阿奴喘了几口气道:“逍遥大哥,放……放心吧,月如姐……没……没事的,她只是,一时未能适应,紫晶的庞大能量罢了。”李逍遥“唔”了一声,关切道:“阿奴,我知道你耗费了不少灵力,辛苦你啦。你回房休息一下吧,这里剩下的事,我会照料的。去歇会儿吧。”阿奴闻言,竟有点感动,尤其是因为那一句“辛苦啦”。她点了一下头,便朝西苑走去。李逍遥轻轻地把林月如抱回了房间。
  把林月如放下,替她盖好了被子,李逍遥缓缓地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轻声叹道:“月如啊,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逍遥哥不是和你说好的吗?我们要游戏人间,吃到老,玩到老的!你一定要信守诺言,要信守诺言啊,你不可以象上次那样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说着说着,又好似回到了五年前的那片苗疆圣土上……

  风雪,摇拽着李逍遥的披风,他缓缓的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任凭着雪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脸已被雪冻得泛红,但从他身上却看不出有丝毫的逃避之意。也许身上的寒冷感觉,远不如那种丧失至爱的撕心欲裂的痛苦吧?我,是真的太无用了吧?我居然亲眼看着月如、看着灵儿就这样在我身边离开,亲眼看着,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我是真的太可笑、太可悲了吧!!!李逍遥啊李逍遥,你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这学武又有什么用?!你这仗剑江湖又是为了什么啊?!“哈哈哈哈哈……”李逍遥对着天空、对着夕阳放声大笑,强忍着的泪水也自眼中流了出来,可这笑声在旁人听来却有是如此的心酸,如此的悲凉。罢矣,罢矣!放弃这个大侠的头衔,离开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吧!平静了一点以后,李逍遥继续向前走去,却见枯树之下,似有一人撑伞而立。好熟悉的身影,好熟悉啊……那人慢慢转身,露出了一张好看的脸:柳月眉,丹凤眼,高挺鼻子,樱桃嘴,黑发垂于左胸前,白皙的皮肤在白雪的映衬下微微泛红。女子撑着伞,抱着个婴孩,好似在对着李逍遥消。这不是林月如却是谁?李逍遥黯淡的心情似乎明亮了一点:“月如……月如!”说着奔跑过去。但那一声呼唤却有如自言自语,因为没有任何的回应。“月如……”李逍遥望着林月如,只觉得她的眼神空洞而迷惘……

  叹了口气,圣姑的话尤在耳边……

  “李少侠,林姑娘的情况并不乐观。老身虽是使她恢复了生命,却不能帮她恢复意识,她有可能这一辈子都是这样,能吃能喝,能走能跑,却是无法言语,无法思考。这老身恐怕无能为力……你……好好照顾她吧。”李逍遥漠然无语,但眼中神色却透着感激和坚定。无论如何,月如,放心,逍遥哥会照顾你的,直到你不要逍遥哥为止,好吗?……

  李逍遥目光闪烁,思绪万千。月如啊,不管为谁,你都得好起来,啊?尤其是为了你爹爹……尤记五年前,李逍遥把林月如带回林家堡的时候,林天南曾经伸出了他的手,要把李逍遥击毙与七诀剑气之下。李逍遥理解,明白,所以他闭目,静待,却迟迟未觉剑气将至……林天南最终还是原谅了李逍遥,不知是欣赏他的过人才华还是同情他的丧妻之痛。

  “前辈,我想退出江湖,今后打理客栈,照顾月如。”李逍遥曾经向林天南说过。可是林天南的话让他有了新的觉醒:“你这是逃避吗?哼,哼,我真是太看得起你了,我看错人了!我知道,你以为这样便是对你所爱的人的一种交代,一种歉疚的表现,是吗?我告诉你,你错了!你错了!这只是一种逃避,一种对责任的推卸!你怕,因为你没有勇气,你怕再涉身江湖会重演悲剧!但是你窝在那客栈里便行了吗?意外便无法发生了吗?我告诉你,人在遇到不幸的时候,做的不是愧疚和畏缩,而是面对,要想方设法改变不幸,防止不幸!以你现在的武功难道足以保护月如,保护忆如了吗?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对得起赵灵儿吗?”一言惊醒梦中人!不能逃避了,真的不能逃避了!为了谁都好!李逍遥又重新拿起了剑,算是为了……灵儿吧……

  红颜如月有圆缺……红颜如月……

  恍惚间,却见床上人儿翻了翻身,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月如……”见林月如挣扎着坐起来,李逍遥立刻上前搀扶。

  “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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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故地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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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林月如自床上一跃而起,左手已经按住了床头的配剑。
  李逍遥脸上的惊喜之情已完全被惊愕所替:“月……月如,你……你怎么啦?”林月如脸上阴云密布:“月如月如,叫得好不亲热啊!你以为你是谁?本小姐可从来都没见过你!”李逍遥竟有点彷徨的感觉:月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莫不是……失忆?!不,不可能!阿奴说过被施法术的人是不会有其他的不良反应的,这……当下上前一步,柔声道:“月如,是我啊,我是逍遥哥,你看清楚。”说着有走近了一步。却不料剑光一闪,血梅绽放——李逍遥终是迟了半步,左手已被林月如手中宝剑划了一下。

  林月如的眼光晃动了一下,似有一点什么浮了上来,却又一闪而逝,只冷冷道:“远离我,远离我的房间!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熟悉的人,熟悉的情景,却是如此不熟悉的感觉!李逍遥的眼睛又回复到五年前一般,毫无生命应有的激情。过了半晌,他才略有知觉:“好,好,月如,你……你好好休息一下,莫要动气。我走,我这就走。”说完,蹒跚的走出了房间,也顺便轻轻的带上了门。

  李逍遥这一出去,只觉得心好痛好痛,痛得他无力也无勇气再去面对这个世界,痛的他几乎没了生存下去的勇气……湛蓝的衣袖已经被染成了深蓝,蓝的有点凄艳的感觉。鲜红的血顺着他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滴下。他慢慢的,茫然的走出了花园。太阳,似乎从未如此暗过,以至于风也变得如此猖狂,那黑色的风……还是,如风一般的,黑影?

  房内的人无声而泣,手中宝剑“晃当”一声掉落在地。她缓缓跪倒,泪水,如缺堤的水。“劫后难得与君逢,却是无奈把君伤……逍遥哥,灵儿妹……”

  “主上,属下已将主上交给的任务完成了。”黑色的劲装,黑色的秀发,还有那勾人魂魄的黑色眸子,便如那黑色的风,神秘,莫测。“哦?可成功否?”温柔、慈爱,包容万物的声音,如天神一般的声音,却是隔着一层白纱,使人觉得如此的遥不可及。“林月如果真忘了李逍遥,还以剑伤了他的左臂。”白纱后的人似乎在笑,他努力的抑制着那种莫名其妙的兴奋,问道:“你又何以如此肯定林月如忘了李逍遥?也许她在演一场好戏。”“黑风”虽然知道主子心内其实明白的紧,但他的话“黑风”从来不敢不答,尽管知道那是明知故问:“因为他们一个是林月如,一个是李逍遥。这样的‘苦肉计’绝不会发生在李逍遥和他的任何一个红颜知己身上,他的任何一个拥有记忆的红颜知己身上,是任何一个。如果我是林月如,我绝对舍不得伤害他,舍不得伤害他的身体,更舍不得伤害他的心。”白纱后的人突然问了一句:“风儿,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有点动情了?如此说来,我若要你杀了李逍遥,你是杀不了手了?”语气中洋溢着笑意,便如伟大的天神在聆听着他的信奉者诉说心事一般慈爱。但“黑风”明白,这并不是一般的慈爱,说的贴切一点,应该是透着恐怖的慈爱。“我下得了手,”“黑风”平静的说,“因为——我不是林月如,也不是他的任何一个红颜知己。我是风儿,是主上的风儿。”白纱后的人开怀的笑了起来,似乎对这答案极其满意:“好,你是我的风儿!这戏也越来越有看头了!哈哈哈哈哈……”

  脚步声,一个学武之人不该拥有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惊动了堂中的林天南和李忆如。脚步声为何这般沉重,为何这般孤寂?“爹……爹爹!你的手……你的手在流血!!”李忆如看见负伤的李逍遥,立即放下手中的玩具,冲了过去。林天南也是大为震惊:“林冲!林冲!”林冲闻声急匆匆的赶来:“老爷……啊呀,这……李逍遥怎么受伤了?我我去拿药。”说着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林天南马上过来察看伤势:“伤口长两寸深三分,似为快剑所伤……但你刚才不是说去看月如的吗?怎么会……难道……难道是——月如伤了你?!”李逍遥只是默然不语。答案显而易见:是快剑,能伤李逍遥而又能使之不会还手,又在这林家堡之内,除了林月如又有谁?

  李逍遥只是默然不语,不知是不欲出语,还是,无语可出。这是梦吗?怕是场可怕的梦吧?但,如果是真的呢?月如,你是醒了,真的醒了,你可知道逍遥哥有多高兴?你又象以前一样,一切正常,只是,你却忘了我,忘了逍遥哥,你难道也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你是在恼逍遥哥吧?要不怎么会用剑刺我呢?剑伤虽痛,却比不上那心伤的痛啊!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记得我了,你在告诉我,你不要逍遥哥了,对吗?你现在好了,逍遥哥也没什么牵挂了。无论如何,逍遥哥衷心祝福你……

  “逍遥大哥!”阿奴在阿霂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进了大堂,“啊!你真的受伤了!这,我帮你疗伤!”说着伸出右手就要念咒。但一只手压下了她的手,是阿霂的手。阿霂向阿奴点了一下头:“阿奴姐,我来吧。”阿奴愣了一下,随即坚定的点点头。阿霂把右手轻轻的放在李逍遥的臂伤上,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念起,阿霂的手心发出了青绿色的光芒,李逍遥的伤口也随着绿芒慢慢愈合。身伤能愈,心伤能否?

  林天南终于忍不住问了那个问题:“逍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一个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是我伤了他。”众人望去,正是林月如。林天南的脸渗透着惊喜与疑问:“月如,你没事啦?”林月如撒娇似的说:“我能有什么事?爹,我什么事都没有!”林天南道:“你认得我是谁?”林月如不满的噘着嘴:“爹,拜托你就别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你是我爹,我怎会不认得?!”站在一旁的李逍遥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惊疑、伤感与失望。林天南道:“那你是为何伤了逍遥?”林月如望了一眼李逍遥,似乎她眼前的是一块石头:“爹说他么?这人无缘无故的在我房中出现,如此无礼,不教训一下他,如何保得住咱林家堡的威名?!”林天南奇道:“他可是你逍遥哥啊,你不认得他了吗?”林月如不屑道:“我确实不认识他。”一切都已经清楚了,林月如不是失忆,而是局部是失忆——她只是忘了李逍遥。林天南正色道:“就算你不认得他,但总不可以出手伤人!”“可这是他无礼在先!”……

  后面的对话李逍遥再也没有听下去,他只觉得这世间上并不存在着这么一个他。故地旧情,曾经如此让他怀念,但今天,此情此境,却又是何等伤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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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虎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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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成,身退。
  此地既已没有值得牵挂的事,何不,离去?

  耳边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儿的欢鸣。李逍遥独自走在那梨花遍开的树林里,鼻端尽是梨花清幽的香气。整个树林都是粉白色的。粉白色的树,粉白色的地,还有那淡淡的粉白色的香气。清风来了,它用宽大的袍子触碰着那青绿的树梢,弄得它们“沙沙”作响,而后又欢乐地逗弄着梨花,却是无意之中抚下了这许多粉白的花瓣。花瓣飘飘,如雪降临。李逍遥的头上、肩上都粘了许多梨花瓣,仿似一次圣洁的洗礼。他只觉得心中空无一物,似从未有过如此惬意,竟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将往何处,甚至,忘了己身为何。

  恍惚间,已来到湖畔。湖面如镜,碧光荧荧。一丝熟悉的气息冒了出来,萦绕左右,若即若离。是谁?是什么气息如此熟悉?李逍遥跪下,探头望向湖面。湖中人俊朗不凡,只是看上去有那么点沧桑。湖面忽而泛起微小的涟漪,是什么使它如此不能平静?那股气息越来越强烈。待到湖面再次平静,却是多了一个清丽的倒影:青丝披肩,秀眉下一双凤眼含笑,薄唇轻抿,飘然若仙。是她?是她?!真的是她!!这般丽人,试问这世上还有哪个?!李逍遥心跳加剧,那种狂喜的感觉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压制的,而且,也无需压制。眼前的可真是灵儿?不会错的,是我心爱的灵儿。李逍遥转身,想要捉住她,捉住这个让他魂萦梦牵的人儿。却是狼狈的跌倒在地,只捉到了她长裙旁的花瓣。丽人掩嘴笑退,竟似毫无焦急的神色。“灵……儿……”李逍遥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去追那丽人。丽人转身就跑,跑得七八步,又回头羞笑,而后继续前跑。李逍遥心急如焚,他想用尽全力去跑,却就是使不出劲儿,所以与那丽人始终相隔那么三四步。若是平时,莫说这三四步,就是三、四十步,他李逍遥一个“风仙云体术”,哪有追不到的道理?!但现在他却浑身乏力,还使个什么!曾经叱咤江湖的李逍遥,而今竟落到如斯地步,象个傻子一样跟在个女子后面跑,真是讽刺!但李逍遥不管,他只知道,要追到她,一定要追到她,否则,他一定终身后悔,一定!

  终于,近了,三步,两步,一步……他伸手一揽,却只揽得一怀清香。丽人渐渐飘远,飘上了天空。“灵……”李逍遥恐惧、害怕,这场面太熟悉了,这情景太熟悉了,这可怕的感觉也太熟悉了!他不想再失去,他害怕再失去。他想喊,他要喊住丽人,他要叫她别再离开他了——但,他喊不出,声音就是困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丽人在半空中望了李逍遥一眼,似有怜惜,似有依恋,似有哀伤,似有无奈。她向着李逍遥含泪一笑,然后就是凄艳的强光。丽人已逝,空余花瓣……

  李逍遥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哦,是梦,原来真的是梦。摸摸衣背,已经湿透,他觉得恍恍惚惚,便如大病一场。他不敢在闭起双眼,因为那里面满是刚才那些可怕的梦境。忆如呢?他这样想着,便也站起了身。

  “猫猫,你好可爱哦!不过你怎么好象那——么大?”李忆如侧着头,望着眼前的这只生物。她看见李逍遥走过来了,便大呼:“爹爹,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一只好大好大的猫猫哦!它比忆如还高呢!”哪知这一边李逍遥已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什么猫啊!是、是老虎!!李忆如的一只手还搭在那老虎背上呢!!!李逍遥马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抱起李忆如疾退三步。定睛一看,眼前之虎比一般老虎还要大,雪白的毛上有一道道黑色的斑纹,使得它看上去除了威风以外,还有那么一点野性的感觉。但直觉告诉李逍遥,它跟一般老虎不一样,不知是不是因为它的眼睛,竟似透着人性。

  正寻思间,一声口哨,白虎听了,转身就奔了过去。“爹爹,快放下忆如!大猫猫要走了,忆如要跟大猫猫玩!”李逍遥正色道:“如儿,那可不是猫猫,那是老虎!”李忆如眨巴着眼睛:“老虎,是猫猫的名字吗?”李逍遥道:“不是,老虎不是猫猫的一种。老虎啊,可是最爱咬人的了,尤其是小孩子!嗷——”说着还扮出一个凶恶的“老虎”样。哪知李忆如偏不卖他面子,歪着脑袋说:“爹爹骗人!刚才那只大猫猫才没有咬我呢!它还舔我呢,怪痒痒的。”

  李逍遥正想再唬她一下,却听见有人进了树林。顺声望去,只见一人缓缓走来,白虎跟在他身旁,很是安静,循规蹈矩地走着,俨然一条忠心的猎犬跟在猎人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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